53年交警攔下陳賡要求蹭車,陳賡下令開到市政府:把呂其恩叫下來
前言
新中國成立伊始,斯大林曾向毛澤東建議,建立一所集陸海空爲一體的軍事學院。
只不過,朝鮮戰爭匆匆來襲,而朝鮮戰爭之後,毛澤東更是意識到了建立這所軍事學院的必要性。
我軍使用的坦克、飛機、火箭炮基本都是蘇聯生產的,連負責維修的相關人才都沒有。
每次聽到彭德懷彙報朝鮮戰場的情況時,毛澤東就在想:辦一所高等軍事學院已經迫在眉睫了。

圖丨毛澤東
哈軍工的建立
1952年,粟裕根據我軍軍工情況,向毛澤東建議:建立一所軍事技術院校。毛澤東欣然同意,並反問有沒有合適的人選。
粟裕神祕一笑,手指往東北方向指了指,“還有比陳賡更適合的人嗎?”
毛澤東瞭然,哈哈大笑。
就這樣,此時正在朝鮮戰場上的陳賡被一紙調令調了回來。
1952年7月,毛澤東、周恩來、朱德齊聚中南海,接見剛剛回國的陳賡。陳賡一看這架勢,心裏七上八下的在想是什麼事。
毛澤東首先問他朝鮮戰場的戰況,陳賡認真作答,
“雖然我軍將士不怕喫苦不怕犧牲,但是和美軍的武器裝備差距過大,就算繳獲了一些新東西,也因爲不會使用,而使它們變成一堆破銅廢鐵。”

圖丨陳賡
看來,大家都想到了一塊。於是,毛澤東順着陳賡的話引出了陳賡此次回來的任務,“那我們就辦一所高等軍事技術院校,由你牽頭,當院長和政委,給國家培養軍事人才。”
陳賡一點思想準備都沒有,他趕緊站起身,“不行不行,我是行伍出身,辦學和打仗可是隔行如隔山,我怕辦不好。”
毛澤東笑着問他,“你辦不好,誰能辦好?有困難找總理,還有蘇聯顧問的幫助,憑你陳賡的聰明才智,肯定辦得好。”
周恩來接過話頭,“你在黃埔軍校上過學,還辦過紅軍步兵學校,帶過紅軍幹部團,你幹不了,別人連你這點經驗都沒有,就這麼定下了。”
見毛澤東和周恩來這麼相信自己,陳賡也不再推辭,他立正敬禮,“請主席和總理放心,不辦好這個高等軍事技術院校,我決不罷休!”

圖丨周恩來
後來,陳賡便開始全身心爲此事奔走。
關於名字,周恩來從保密方面考慮,建議去掉“技術”二字,於是,名字定爲“中國人民解放軍軍事工程學院(簡稱哈軍工)”。
至於校址,最開始,陳賡是想把校址選在北京的,因此,哈軍工籌委會的辦公地點就選在了北京市西城區靈境衚衕41號。
陳賡每天都在這個小四合院中調兵遣將,指揮各路人馬向北京集中。
7月底,第一批蘇聯客人到達北京,他們是哈軍工的首席顧問奧列霍夫及隨行的專家組。

圖丨奧列霍夫
蘇聯專家見到陳賡後,給出的第一個意見便是將校址定在哈爾濱。
他們認爲,哈軍工應該臨近我國近現代國防工業及工科大學,而哈爾濱,有中央指定作爲全國工業大學典型示範的哈爾濱工業大學。
而且,蘇聯當時援建的大批重點國防建設項目也都在哈爾濱,這也爲哈軍工的辦學和學員實習提供了便利條件。
9月5日,應陳賡請求,國務院召開聯席會議,專門討論哈軍工的籌建問題。
會議上,陳賡向在座的各位一一抱拳,“我才疏學淺,寢食難安,懇請各位軍政首長扶我一把……”
陳毅率先表態,
“諸位老總,我有一條建議,今後,我們的子女高中畢業了,要帶頭報考哈軍工,這樣會影響社會,使青年學生們也跟着報考哈軍工,讓全社會都知道建設現代化國防的重大意義。”

圖丨陳毅
會議結束後,陳賡一行人便去了哈爾濱選校區,最後選定了南港區原哈醫大傳染病院的舊址。
哈軍工校區的勘定和規劃都是由陳賡親自參與的,他在裏面轉了一大圈,建築的總體佈局就定下來了。
後來,他還聽說哈爾濱鐵路局的蘇聯專家陸續搬走後,把大和旅館空了下來,於是,陳賡開始各種“堵”周恩來,讓他批准將大和旅館交給哈軍工。
11月5日,陳賡拿着報告回到北京。當時,周恩來正在開會,中間休息的功夫,周恩來去了洗手間,陳賡就一路跟到了洗手間門口。
等周恩來一出來,陳賡馬上“堵”住周恩來,“請總理批一下吧,晚了我怕抓不到了。”
周恩來接過報告,“什麼事啊,連解手的時間都不放過我。”
“你不是要求我抓緊時間建設哈軍工嘛。”
周恩來笑了,“你真是有辦法,找到廁所來要我辦公,這是你的發明,以後應該寫到你的自傳裏。”
隨後,周恩來批准了陳賡的請求,大和旅館便成了蘇聯專家們的宿舍。

圖丨大和旅館
不過,對於一所學校來說,最重要的還是教學質量,因此,師資力量不容小覷。
早在陪着蘇聯專家們選校址的時候,陳賡就已經在各地搜尋軍事科技專家了。後來,他更是直接向中央軍委要來了軍事科學研究室。
籌備哈軍工之初,陳賡已經請到了彈道學家張述組、機械和火藥專家沈正功、空氣動力學專家馬明德和嶽劼毅、電子學專家周祖同和火箭專家任新民。
有了這6位熟悉全國教育、科技情況的專家,陳賡心裏有譜了,隨後,他懇請諸位提出請調名單。
拿到請調名單後,陳賡又去找了周恩來,周恩來批示後,他又四處奔走去各單位落實要人。
對於要人,陳賡是千叮嚀萬囑咐,“一定要多說好話,商量辦事,不要拿着調令壓人,要考慮人家的困難,不要只考慮自己需要。”

圖丨曹鶴蓀
很快,上海教育界知名人士曹鶴蓀便收到了調令,說來也巧,1952年初,上海交通大學、南京大學、浙江大學、廈門大學的航空專業合併,在南京組建了華東航空學院,特聘曹鶴蓀主持教務。
華東航空學院連宿舍都幫曹鶴蓀安排好了,沒想到,調令來了,華東航空學院只能忍痛割愛,放曹鶴蓀去哈軍工。
這些請調名單中,除了各界“大佬”們,還有一個比較特殊的專家,他叫沈毅,曾是國民黨第三戰區少將專員和團長,解放戰爭時期隨部隊起義,解放後去到炮兵學院工作。
後來,他因犯了錯誤被判處死刑,陳賡知道後,很是可惜,“人才易失難得,何不化消極因素爲積極因素?”
想到這裏,陳賡找到董必武,好說歹說留了沈毅一命。死刑判爲死緩,沈毅哭得泣不成聲,他說自己死有餘辜,陳賡則說,“犯了錯誤就改,以後好好幹。”
到1953年3月,已經有64名教授、講師到達哈爾濱,準備爲哈軍工獻力。

圖丨陳賡
囂張的交警
1953年6月的一天,陳賡準備去哈爾濱市政府辦點事。
坐在車上的時候,陳賡還滿腦子都是哈軍工,此時,教師已經全部到位,學校也已破土動工,就連招生也在緊鑼密鼓進行中。
正當陳賡想得出神的時候,一個急剎車打斷了他的思緒,原來,是一名交警攔下了陳賡的專車。
陳賡還以爲是司機違反了交通規則,剛準備開口詢問,交警打開後座車門坐了進來。
坐在副駕駛的警衛員張了張嘴,想要詢問對方是什麼意思,交警先開口了,“去市警察局,快點走!”

圖丨陳賡
行雲流水的操作和蠻橫無理的態度令司機和警衛員目瞪口呆,警衛員被激怒了,他剛準備呵斥,卻看到了陳賡阻止的眼神。
然後,陳賡一臉平靜地交代司機,“正好順路,一起走。”
車開動了,交警舒舒服服的坐在車上,一點沒察覺到氣氛有些不對,他大大咧咧的想要跟車上的三個人搭話,結果沒人搭理他。
見狀,交警還不服氣的“哼”了一聲,一點不尷尬的在車裏左看看右瞧瞧。
陳賡用餘光掃視着這人的一舉一動,看他熟練的樣子,想必攔車蹭車已經是家常便飯了吧,想到這裏,陳賡臉色陰了下來。
沒過多久,車停下來了。交警透過窗戶往外一看,發現不是公安局,而是市政府,他還生氣了,“你怎麼開的車?不認識路?”
還是沒人搭理他,尤其是陳賡,連個眼色都沒給他,只是交代警衛員,“去把哈爾濱市長呂其恩叫下來。”
呂其恩得到消息後,一臉懵地下了樓。來到陳賡面前,陳賡也沒廢話,“這是你的兵,濫用職權,肆意攔車,你看着辦吧。”
說完,扔下冷汗直流的交警和呂其恩走進市政府大樓。

圖丨呂其恩
呂其恩其人
呂其恩看着面前瑟瑟發抖的交警,氣不打一處來。1952年12月,他剛剛被任命爲哈爾濱市長,正愁沒有典型好好整治一下“官僚主義氣息”呢,陳賡就把這人送到了自己手上。
很快,哈爾濱展開一場“整風運動”,要求各級機關單位嚴格要求自己,杜絕官僚作風。
在呂其恩的嚴格整頓下,哈爾濱各級政府的風氣煥然一新。
說起呂其恩這個人,也算是老革命了,所以,他在面對這些事情的時候,也是和陳賡一樣,完全零容忍的態度。

圖丨九一八事變
1911年,呂其恩出生於遼寧長海縣王家島山東屯的一個漁民家庭,1931年九一八事變後,東北淪陷,21歲的呂其恩懷着對日寇的滿腔仇恨,南下山東,探索救國救民的道路。
他去了煙臺八中讀書,這段時期,他閱讀了很多的馬克思著作,漸漸對共產主義產生興趣。
1933年,呂其恩和同學們組織了讀書會,還辦了《鳴鋒》雜誌宣揚革命道理。不料,雜誌遭到反動派干預,年底便被迫停刊。
第二年,呂其恩又創辦《原草》,在發刊詞中,他氣憤地寫道“野火燒不盡,春風吹又生”。
雖然,此時的呂其恩已經開始參與一些革命活動,然而,他的身份卻還只是一名學生。

圖丨徐明娥事件
不料,1935年發生了一件事,直接迫使呂其恩徹底走上革命道路。那一天,煙臺的幾所學校一起組織學生們春遊。
真光女中一個名叫徐明娥的女學生在和同伴們玩耍時,被國民黨煙臺公安局警士孔繁樹盯上。
孔繁樹企圖姦污徐明娥,徐明娥拒辱呼救,不料孔繁樹惱羞成怒,開槍打死徐明娥。
這件事引發了煙臺全市學生的強烈不滿。不久後,呂其恩等人組織師生們遊行,在公安局門口高呼“嚴懲殺人犯,爲徐明娥同學報仇”的口號。
最終,當局答應負責徐明娥的殯葬費和撫卹費,殯葬時讓孔繁樹身穿孝服向徐明娥叩頭。
“徐明娥事件”算是取得勝利,然而,同年7月,呂其恩等主要組織者被無理由開除。

之後,他們幾個人來到北京尋找黨組織。在北京,他認識了共產黨員李曉峯,並在他的介紹下加入共產黨。
入黨後,呂其恩成爲我黨的祕密交通員,並參與過幾次學生愛國運動。1936年6月,呂其恩接到組織指示,要他回煙臺工作。
12月,呂其恩任膠東特委書記,積極組織抗日活動,準備抗日武裝。
1937年七七事變後,呂其恩在膠東各地區組織了一個又一個小“蘇區”,爲抗日武裝起義打下基礎。
24日,天福山起義大獲成功,隨後,隊伍轉至嶺上村時,遭到國民黨反動武裝的攻擊,29人被捕。
關鍵時刻,呂其恩建議發動威海起義。1938年1月15日,威海起義爆發並取得勝利。

隨後,威海起義部隊和天福山起義部隊被合編爲“山東人民抗日救國軍第三軍第一大隊”,膠東軍政委員會也由此成立,呂其恩任副主席。
1938年2月3日,日寇佔領煙臺,隨後兵分兩路佔領整個膠東,2月5日,東路佔領牟平城。
2月13日,一大隊攻打牟平城取得勝利,然而,代價慘烈,領導層不是犧牲就是受傷,黨軍政的重擔全部壓在了呂其恩身上。
呂其恩化悲痛爲力量,率部西上,繼續開闢抗日根據地。3月19日,呂其恩打下福山城,在軍事和政治的雙層攻勢下,說服縣長聯合抗日。
隨後,他創建了蓬、黃、掖抗日根據地,爲膠東解放區的鞏固和發展打下堅實的基礎。

圖丨七大
1939年9月,呂其恩當選“七大”代表,花了一年時間,呂其恩才和同志們到達延安。
由於“七大”延期召開,呂其恩去到延安馬列學院學習,後來又被調到中央黨校學習,參加整風。
1943年3月,呂其恩被調任中央黨校校務部任副部長。一直到1945年4月,“七大”才重新召開,呂其恩也懷着激動的心情,參加了大會。
七大閉幕後,呂其恩回到了膠東,隨後,他組織起挺進東北先遣支隊,回到了他的家鄉王家島,不久後,被日寇佔領14年之久的王家島解放了。
1945年,中共安東市委和市人民政府成立了,呂其恩任市委書記兼市長。1946年4月20日,呂其恩當選爲安東省副主席。
1947年1月,呂其恩沿江北上,到過朝鮮,轉戰通化,參加了“四保臨江”的戰役。

圖丨四保臨江
6月,安東第二次解放,呂其恩依舊任中共安東市委書記兼市長。
新中國成立後,美帝國發動朝鮮戰爭,1950年10月,中國人民志願軍赴朝參戰,12月,呂其恩被派往志願軍後勤部檢查組工作,隨後,他就任志後五分部部長兼黨委書記。
在呂其恩的領導下,五分部被譽爲“打不斷、炸不爛的鋼鐵運輸線”,多次受到志司和志後的表彰。
1952年12月,呂其恩任命爲哈爾濱市長,他在哈爾濱27年,將哈爾濱建設成爲一個新興的社會主義工業化城市。
1979年7月18日,呂其恩在哈爾濱逝世,享年68歲。